《鸿门宴》按情节的发展过程可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交代鸿门宴的由来;第二部分:描述鸿门宴上的明争暗斗;第三部分:述说宴后余波。鸿门宴之事起因是曹无伤告密,沛公有称王之心,项羽大怒,欲向刘邦兴师问罪。
鸿门宴是刘邦和项羽五年斗争的开端,但却在一定程度上预示了这次斗争的后果。作者通过对宴会过程的描写,刻画出人物的性格,揭示了项羽英雄本色后的自大和,刘邦势弱背后的隐忍与多疑。从这次宴会中可以看出领袖人物的性格在历史发展重要关头上所起的作用,刘邦和项羽的性格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正如戴复古而言:“黄金无足色,白璧有微瑕。”在此,就本文中所表现出的刘邦和项羽性格做简要的分析。
一、处事的鲁莽直接与谨慎多疑
当听到曹无伤密告“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共有之”时,项羽勃然大怒,未辨真假,便下令:“旦日飨士卒,为击破项公!”其暴躁的性格一览无遗,处事不用理智判断,仅由感情操控。当项伯向项羽建言:“沛公不先破关中,公岂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不如因而善遇之。”时,未去思索项伯为何为刘邦说话,项羽便改变了消灭刘邦的决定,足以见得项羽心机之浅,处事之鲁莽,后来中了陈平的反间计也是意料之中。反观刘邦,在知道项伯来找张良时,便立刻问:“君安与项伯有故?”足以见得他谨慎多疑的性格。又如当他决定跑路时,还叮嘱张良:“从此道至吾军,不过二十里耳。度我至军中,公乃入。”此类细节将刘邦谨慎的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而刘邦多疑的性格让他只能“同患难,不可同富贵”在得天下后,他设计诛杀异姓诸侯王韩信、彭越、英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二、错位的残暴狠辣与仁慈心软
“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表明项羽对杀刘邦是有犹豫的,也可看出范增与项羽的间隙逐渐变大。而面对樊哙的质问,项羽“未有以应”足以看出他英雄气概后的心慈手软。但他又是残暴的,如在新安“夜击阬秦卒二十余万人”,又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司马迁在史记中指出:“项氏之所阬杀人以千万数”,足以表明项羽的骨子里始终燃烧着征服的欲望。相比项羽失民心的做法,刘邦入关时,“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做足了表面功夫,赢得了民心。刘邦以“仁义”之名行天下,得天下,但他却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公元前196年,梁王彭越部下劝彭越谋反,彭越犹豫着没有答应。刘邦得知此事,立刻将他逮捕并处死,最令人发指的是他为了警告震慑其他功臣,将彭越尸体剁成肉酱,再赐给各位功臣与诸侯品尝。没用对地方的狠辣与仁慈,注定了项羽只是个出色的军事家,而刘邦却能成为一个杰出的政治家,能打下江山,也能守住江山。
三、任人的一意独行和知人善用
项羽是不擅长驭人之术的,在鸿门宴上他与范增意见相左,放虎归山。致使范增在宴后掷玉斗,拔剑撞而破之,怒骂:“唉!竖子不足以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而刘邦夺取天下后,对诸侯说:“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我擒也。”来表示自己的知人善用。刘邦初见项伯,便“兄事之”,“奉卮酒为寿,约为婚姻”,拉拢人心功夫之了得。陈平和韩信皆是先事于项羽,而后跟随刘邦,为其夺得江山,安定天下。樊哙是宰狗的屠夫;陈平素有“盗嫂受金”之讥;韩信有“使出胯下”的丑名;周勃是编席小贩。这些看起来出身不好的人,“负污辱之名,有见笑之耻”,但被刘邦所用,各展其才,“卒能成就王业,声誉千载”。陈平从项羽军中逃出投奔刘邦,而刘邦用人不疑,委以重任,与项羽形成鲜明的心理,更能把握人对比。或许是出身的高贱之别,刘邦比项羽更了解底层人的性格,更能把握人性的弱点。
四、大丈夫的宁折不屈和能屈能伸
项羽是骄傲的,他自矜攻伐,当听说刘邦“欲王王中”时,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触犯,而后知刘邦“籍吏书,封府库”待他处理时,他便打消了杀刘邦的念头。他看不起刘邦,不曾将刘邦视为对手,所以他无法接受输在刘邦手上,他用乌江自刎成全了自己的英雄气节,真可谓是大丈夫宁折不屈!李清照赞赏他:“生亦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而杜牧惋惜道:“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而出身低微的刘邦,善于隐忍,气节二字对其并不重于名利性命。鸿门宴上“项王、项伯东向坐”“沛公北向坐”尊卑尽显,但刘邦始终保持谦卑的模样,甚至在宴后借如厕之名,不辞而走,真可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刘邦在去领地途中烧毁栈道,向项羽表明没有向东扩张的意图,然而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足以见得刘邦心机之重,城府之深。
鸿门宴后,楚汉矛盾双方的形势发生了微妙但具有重要转折意义的变化。项羽并未杀掉刘邦,而是自立为西楚霸王,把刘邦封为汉王,发配去西蜀地区。而刘邦在西蜀韬光养晦,最后使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击败三秦,开始了持续四年的楚汉之争。而鸿门宴虽然只是刘邦与项羽之间的一个判断,但见微知著,宴中所表现出的人物性格,在某个程度上已经预示了楚汉之争的结局。《孙子兵法》提到作为领导人的将才,必须具备五方面的素质。“将者,智、信、仁、勇、严也。”乱世出英雄,时势造英雄,刘邦的成功离不开时代的背景。(文\陈诗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