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酷吏列传》是一篇记述古代酷吏事迹的合传,主要记述的是十几个历史上以凶狠残暴而著称官吏,包括宁成、周阳由、赵禹、张汤、义纵、王温舒、尹齐、杨仆、减宣、杜周等,让人清晰地了解到这些酷吏的残暴冷血,并看到当时所实行的严酷的刑法和官员一手遮天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的巨大灾难。古时汉武帝喜欢任用酷吏,目的是用来打击豪强,抑制商贾,惩治贵戚奸吏,本质上是加强中央集权,聚敛财富,以满足其越来越奢华的生活需要和越来越大的对外战争需要。汉武帝这样做虽然客观上维护了国家的统一,但其本质是强化皇权,并且因为当时严刑峻法和酷吏的残暴弑杀(当时没有一个科学的监管系统来监管酷吏),于是乎给百姓带来了巨大的灾难。百姓们怨声载道,社会动荡不安。
而本文作者司马迁反对这种滥用酷吏的行为,这在他的行文记事中得到了具体而深刻地表现。司马迁认为出现苛政酷吏的主要责任在于皇帝:文中多次所提到“上以为能,至太中大夫”,“天子以尽力无私,迁为御史大夫”等等。正因为皇帝对酷吏的宠信与放纵,才使得酷吏嚣张、猖狂。在封建社会,皇帝是否英明以及是否有能力决定了他治下人民生活状况的好坏,按照当时的主流思想:皇帝是天下人的主宰,所有的权利地位财富甚至人们的生死都由他掌握。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人民没有碰到一个好的君主,那么当时的社会状况就可能像文中所描述的那样,人民受到来自官吏的欺压侮辱,积攒了一生才得到的财富最后被官吏轻易地强取豪夺,一切化为乌有。这对底层的劳苦大众来说是极为不公平的。所以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政治领导人物的好坏或政治系统的好坏决定了这个国家的走向。如果他们没有担负整个国家兴衰的意识和发展国家能力,那么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是很危险的。因而无论在哪个时代,我们都要要求政治系统的清廉,特别是在当代的中国,习主席“老虎苍蝇要一起打”的思想就更体现了这个观点。
并且司马迁大力批判苛政虐民的行为,他在文中写到:“信哉是言也!法令者治之具,而非制治清浊之源也。昔天下之网尝密矣,然奸伪萌起,其极也,上下相遁,至於不振。当是之时,吏治若救火扬沸,非武健严酷,恶能胜其任而愉快乎!言道德者,溺其职矣。”法令在官府欺民的时候并没有起到维护人民利益的作用,反而被酷吏曲解利用并肆意折磨百姓。这使得百姓心生怨念,从而不再遵守法律,官民互相欺骗,社会更加的动荡。从中我们可以得出的结论:法令只是政治管理的工具,而不是治理政治清浊的根源。从历史中可以看出:仅仅依靠严苛的法律来管理人民是行不通的,因为使用法律的是人,人总是会有私心与欲望,并且都会犯错误。严苛的刑法并不意味着清明的政治和顺从的民心,它只是相对而言维护社会稳定的工具,而符合人民的需求的刑法才是真正的的刑法。
虽然本文揭露了许多酷吏的残暴行为,但我们可以看出这些酷吏并不都是坏人,例如郅都。虽然这个人在治理地方方面很严苛,但他为人勇敢,公正廉洁,不接受贿赂,打压豪强,维护社会稳定。就连司马迁也曾说过:“自郅都、杜周十人者,此皆以酷烈为声。然郅都伉直,引是非,争天下大体。张汤以知阴阳,人主与俱上下,时数辩当否,国家赖其便。赵禹时据法守正。杜周从谀,以少言为重。自张汤死后,网密,多诋严,官事浸以秏废。九卿碌碌奉其官,救过不赡,何暇论绳墨之外乎!”所以我们可以从中了解到:并不是所有的酷吏都是罪大恶极,他们都有自己独特的优点,也都曾为国家做过贡献。我们要抱着客观的态度去看待这个群体。(文\王鼎言)